中国足球何时能够实现振兴？

　　针对这一常谈常新却始终悬而未决的议题，前北京国安球员雷腾龙给出了自己的见解：“我所培养的这一代青少年球员，当他们成长为教练时，中国足球将迎来新的曙光。”

　　退役后的职业选择

　　雷腾龙这个名字，或许并不陌生，但也不尽为人熟知。他来自武汉，曾是一名职业球员，在北京国安崭露头角，并入选过国家队。2021年，年仅30岁的他因伤退役。

　　爱笑是雷腾龙的一个显著特点，此次见面，他依旧以阳光般的笑容示人。有球迷曾这样评价他：“他踢球时总是面带微笑，轻松地将对方前锋放倒，即便裁判出示黄牌，他也只是笑着跑开。”队友于洋则表示：“别看他总是笑眯眯的，踢起球来可是毫不留情。”国安队医张阳更是给他起了个“展昭”的外号，形容他面容俊朗，脚下功夫了得……国安球迷也常爱打趣他：“阿雷，笑一个！”

　　如今，雷腾龙最大的乐趣在于“陪伴孩子成长”，他既是慈爱的父亲，也是尽职的教练。从他的微博签名中可见一斑：“退役球员、超级奶爸、足球教练、家务能手老雷、青训推广人阿雷！”

　　每天清晨醒来，雷腾龙便开始了与孩子们的互动时光。“我现在早上要照顾孩子，给四个月大的小儿子换尿布、喂奶。晚上则由妻子负责，白天则是我带他，因此我需要早起。”

　　雷腾龙投入更多心血的是他10岁的大儿子，他所从事的青少年训练工作，可谓“半公半私”。从狭义上讲，是为了给大儿子提供一个良好的踢球环境；从广义上讲……“如果说要为中国足球做出贡献，那目标未免太过宏大，”雷腾龙略显羞涩地说道，“我们还是务实一些吧。”

　　退役后，雷腾龙创立了新胜俱乐部，组建的少年队名为“腾龙少年”，他精心挑选并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少年球员，他的儿子也在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阿雷的青训模式颇具特色，既非传统的足球学校，也非兴趣班，而是采用不收费的精英队模式。

　　“加入我的球队无需缴纳任何费用。我的选拔方式是海选，从全北京的孩子中挑选出有潜力的球员，免费进行训练。但我的要求是，孩子必须具备一定的能力，并且能够坚持在我这里训练两年，因为我的建队理念和体系需要两年的时间来搭建。我们的目标是两年内培养出全国同龄段中最优秀的足球少年。”

　　雷腾龙组建的球队，是参照国字号两个年龄段的配置来打造的。“去年12月我们进行了第一期海选，共挑选了60名孩子；今年3月进行了第二期，同样挑选了60名。2015、16年龄段的孩子为一期，2017、18年龄段的孩子为另一期，因为国字号组队通常以单数年为基准，2018年出生的孩子归入2017年龄段，2016年出生的孩子归入2015年龄段。我们每周进行三次训练和一次比赛，每周二、四、五下午训练两小时，周末则进行比赛。”

　　通过观察几堂训练课，可以发现雷腾龙不仅言传身教，更是训练中的绝对主导者。与其他培训班不同的是，在他的训练场上，没有家长敢于插嘴。

　　“许多家长自认为很懂足球，经常对孩子指手画脚，这是我不允许的。第一次我会给予警告，第二次则直接停训。我跟家长们说，你们踢球的水平未必有我高吧？为什么不让你们说话呢？因为孩子们在场上做出的选择未必是最正确的，但我更看重的是他们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中国青少年足球训练的行业现状

　　当前，中国足球青少年培训领域存在一个普遍现象：过于追求“数量”而忽视“质量”。

　　据青训机构工作者透露，国内许多青训俱乐部为了生存，往往追求吸引更多孩子参与踢球和学习，以确保学费收入和运营维持，而不太注重将优秀苗子培养成精英球员。

　　这背后反映出的是中国足球产业链条的缺失问题。

　　以欧洲为例，那里有许多专门从事青训的俱乐部。如果培养出了一名职业球员，根据经纪合同，他们可以从引进该球员的职业队获得青训补偿金，甚至在球员每次转会时都能获得费用分成。

　　也就是说，在欧洲从事青训工作，最大的收入来源是培养出优秀的球员，因此培养人才被放在了首位。

　　然而在中国，这一链条是断裂的，缺乏规范的行业链条和规则保护。青训培养出优秀苗子后，可能很快就被知名足校或职业队梯队挖走，而青训俱乐部却一无所获，“白白培养了人才”。既然培养人才不赚钱，那么只能通过多招生、多赚学费来维持运营。

　　前国脚杨旭曾表示：“在中国从事青训工作，夺冠成了硬性指标，因为俱乐部要靠培训费生存。只有夺冠才能获得家长的认可，才能吸引更多孩子报名。如何夺冠呢？从小就注重身体素质的培养，挑选身高体壮的孩子，比赛时采用长传战术，放弃地面配合，依靠身体冲撞取胜，甚至不惜采取不正当手段。”

　　这种做法逐渐形成了行业内的恶性循环。短期内看似成绩斐然，但长期来看却培养不出真正的人才。培养足球人才如同种树，需要时间和耐心，但我们的社会文化却偏重实用主义和功利性，要求短期内见效、看到成绩。

　　如果孩子短期内无法取得胜利，家长就会失去信心，认为在这里训练没有效果。一旦招不到孩子，俱乐部就难以生存。这就形成了一种恶劣的竞争环境，许多人开始追求短期成绩和营销手段，而真正愿意下功夫培养人才的却难以立足。

　　雷腾龙表示：“像我、于洋、宋博轩这样经历过国字号和顶级联赛的球员，愿意投身青训工作的并不多。而目前中国青少年足球的现状是，大部分青训教练都是当年未能踢出成绩、被职业足球淘汰的球员，这部分人占据了主流。”

　　“而处于下游的是，许多没有足球经历的人，仅仅学习了两三周，获得了一个最基本的D、C级证书，就开始指导孩子训练。这样的教学质量无法得到保证，家长也难以分辨好坏，因为目前缺乏统一的行业标准。”

　　如果青训工作仅仅是为了短期赚钱，那么最终将无法做好这项工作。这也是雷腾龙的观点：“我需要一个较长的周期来将孩子们培养得足够优秀。我还希望那些经济条件不富裕、无法承担高水平足球教育费用的家庭也能让孩子参与训练。只要你的孩子有天赋、有潜力，就可以先来我这里训练，费用由我来承担。”

　　“在我这里训练的孩子需要保证训练满两年，并签订一份一万元的违约金协议。两年后，孩子可以选择去其他球队发展。如果愿意让我们作为经纪人，可以签订合同；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这份违约金主要是为了防止短期行为，避免有些孩子只训练三五个月就离开。”

　　“我指导自己的儿子和其他孩子时，采用的都是相同的方法，你们在这里也能学到真本领。如果这个周期顺利进行下去，两年后这些孩子将成为全国顶尖的球员，他们的价值将逐渐显现出来。我不是先考虑收费问题，而是先展现价值，再考虑商业合作。这里蕴含着潜在的商业价值。”

　　“有人认为我的模式太过理想化，担心两年后这些孩子离开后怎么办。但我认为这没关系，这两年的努力将能够体现出我的价值。就像徐根宝在崇明岛所做的事情一样，他用了十年时间来打磨这件事，然后再看结果是否成功。”

　　青训工作绕不开的话题：资金

　　令人好奇的是，一个周期长达两年且不收费的模式下，雷腾龙是如何维持运营的？

　　“首先，我不开设兴趣班，因此没有学费收入；其次，我组建的是精英队，也不向家长收取费用。那么我的收入来源是什么呢？目前来说还没有稳定的收入。经费主要来自慈善机构的资助和广告赞助。”

　　“从长远来看，这个模式能否实现盈利？能赚多少钱？这些都难以预料。也许将来可以通过球员经纪业务或广告效应来获得收入。其实我不知道未来能否实现盈利，但即便明知可能不盈利，我也愿意坚持做这件事。”

　　雷腾龙之所以有这样的底气，是因为他在踢球期间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当然，这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当球员时，他的骨膜受损严重，跑步时两块骨头相互摩擦带来的疼痛难以忍受，这也是他退役的原因之一。以至于现在，阿雷在健身时很少跑步，主要进行力量训练，但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

　　“我有一定的积蓄，也赶上了中国足球的金元时代。我可以不追求盈利，甚至愿意承担一定的亏损，因为我也是为了我儿子和队里的孩子们着想。”

　　“青训工作的投入主要集中在场地和教练两个方面。我也会积极寻求合作机会。比如我们与常赢FC青训学院达成了协议，使用他们的场地进行训练。教练方面则由我自己和常营那边的教练组成，这两方面的投入并不大。其他经费则主要由我个人承担，比如为孩子们配备心率带、提供营养和水果等，还有外出比赛的费用也都是由我支付。”

　　“我的青训模式与孙继海所做的有所不同。他虽然也提供免费培训，但需要解决学校校舍、外出比赛等问题，费用全部由他自己承担。此外，他的球员是从全国范围内海选出来的集中训练，需要在大连注册。因此他的投入更大，也必须维护自己的利益，有成才的压力和保障需求。”

　　学习日本、欧洲及最先进的足球理念

　　雷腾龙认为，自己在青训领域的优势在于曾在中国足球圈达到过顶尖水平，是一个清楚如何才能踢出成绩的过来人。

　　小时候，雷腾龙在北京国安合作的青训网点“国安三纺少儿俱乐部”接受了三年的训练。期间，刘建军、南方等前国安名将陆续担任教练，“他们是我的师傅，指导了我一年半的时间”。

　　进入国安梯队后，前国安名将王少磊又指导了他三年。后来，雷腾龙入选了高洪波在昆明的国家队集训名单。2010年底，他正式进入国安一队，这种先入选国足、后进入俱乐部一队的经历颇为独特。

　　最难忘的是他在中超的首秀，客场对阵西安浐灞。由于主力中卫在热身时受伤，雷腾龙临时被安排进国安首发阵容。

　　“当时我才18岁，一下子就懵了……上半场我还送给对手一个点球，你能想象那种压力有多大吗？中场休息时，老帕（国安主帅帕切科）给了我很大的鼓励。下半场我表现特别好，成功盯防住了毛剑卿，他两三次机会都被我化解了。比赛结束后，老帕对我说了一句话，我至今铭记在心：‘雷，你是我的英雄！’”

　　如今，雷腾龙努力将当年从帕切科那里学到的东西以及感受到的“感染力”传递给自己指导的孩子们。“许多家长表示，雷教练，你讲解的许多战术理念是我们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有个延边小球员说，每次听完您的准备会，我们都热血沸腾，想去战斗。我认为这是老帕传递给我的东西，我要将它传递给孩子们。”

　　除了从事青训工作外，雷腾龙还深度参与了中国足球青少年选拔工作。他另一个身份是中国青训大区选拔组教练，负责从2011年龄段的孩子中挑选佼佼者。

　　据雷腾龙介绍，中国目前设有六个青训大区。他作为北方大区的选拔教练之一，首先初筛出80人，再从中优选20人。之后与南方大区合并选拔，最终挑出约30人组成中国足球U14人才库。两年后，国字号队伍将从这批孩子中组队备战亚少赛。

　　雷腾龙表示，中国足球一直在倡导“学习日本”，青训工作也正在具体践行这一理念。中国六个青训大区中，有一半是由日本教练团队负责的，北京、苏州、青岛大区都聘请了日本人担任总监。

　　“这次我们与北京大区的日本教练大平诚进行了交流。他是北京足协青训中心的教练，曾在巴西踢球，并在阿根廷联赛队的教练组工作多年，经验非常丰富。他会说西语、英语和日语，我和他聊了两个小时，收获非常大。”

　　在交流过程中，雷腾龙与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确实想要学习日本、欧洲等先进足球国家的经验，但有些东西确实难以复制，因为存在文化思维和体制差异。

　　那么该怎么办呢？只能先从一些足球理念的“更新换代”入手。

　　“技战术理念方面，对我影响最大的是施密特（前国安主帅）。他的高位压迫、高压逼抢战术，我们之前从未经历过。2014-15赛季我们首次尝试这种战术时，一度取得了9胜1平的佳绩，场面上甚至压制住了恒大。”

　　“在施密特的防守理念中，没有退缩的概念。现在国际上的先进理念是整体轮转逼抢，所有人都要争取与对手对位，边后卫甚至要逼抢到对方边后卫那里。”

　　“这种理念差异很大。举个例子来说，中国教练在教授防守时，通常要求逼上去后先站稳位置，保持安全距离，避免被晃过。但这样做的结果是，对手也处于安全距离内，有足够的空间做动作。而施密特的理念是，上去先抢球，不要站稳不动，不抢怎么逼出对手的失误。一个人抢不到，其他人接着抢，这是一个整体作战的过程。”

　　“这些理念目前在国内很多教练的脑海中并不存在。我为什么选择指导这么小的孩子呢？如果我在20多岁时才接触到施密特他们教给我的东西，而现在孩子能在9岁、10岁时就接触到这些先进理念，这对他们的足球思维培养是非常有益的。”

　　雷腾龙理想中的青训体系是一座金字塔。“塔基是由一些热爱足球的学校教师组成，他们负责将孩子引入足球的世界，让他们感受足球的乐趣；第二层是有过足球经历的基层教练，他们能够做出正确的示范动作，帮助孩子提升技能；塔尖则是我们这些有职业经历、有国字号履历的教练，能够让孩子接触到最先进的足球理念。这样一个金字塔结构，每一层都有人负责引领。”

　　无论是否从事足球事业，文化素养都至关重要

　　像雷腾龙这些退役的国安球员，大多仍在从事与足球相关的工作。

　　徐云龙最近开设了个人视频号聊球；杨璞当年进入国安青少部工作，如今已晋升为青训总监；像雷腾龙一样从事青训工作的也不在少数。阿雷表示：“据我所知，韩旭在带队训练，杨昊、刘建军也都在带队，（王）长庆在带北京全运队。我和小宋（博轩）的孩子都在踢球，我们也在指导他们。”

　　除了指导训练外，这些国安旧将们还活跃在比赛转播领域。北京台邀请前球员解说国安比赛，雷腾龙也会“轮换”出场。“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根据魏（翊东）老师（北京台解说员）的需要，我、昕姐（张辛昕）、（王）长庆谁有时间谁就去解说。咪咕的国内比赛我也会解说，但早上我要陪孩子，下午要带训练，所以不说夜场。”

　　退役后，雷腾龙深刻体会到足球只是人生技能中的一小部分，而一个人的文化素质、学习能力才是伴随终生的宝贵财富。

　　“足球思维的基础是文化知识、受教育程度和学习能力。因此我认为现阶段不要让孩子脱离校园教育，因为学校所能提供的东西是其他地方无法替代的。三百六十行，不能从小就只押注在足球这一行上。”

　　“我只读到初中就辍学了，现在学习一些新东西时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去理解。而受过更好教育的人，他们的理解和接受能力会比我强很多。如果你从小只踢球，只接受过小学教育，那么你对足球的理解其实是狭隘和片面的，只懂得教练教给你的足球技能这一种。”

　　“像我指导的孩子现在每周进行三次训练和一次比赛，顶多再加一次私教课程。我不希望他们训练得太多，因为我的理念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训练得越多，未来的成长空间可能越小。足球是一项专项运动，主要是下肢的负荷运动。训练得太多虽然短期内会提升足球技能，但长期来看伤病风险也会增大。另外，如果孩子每天睁开眼睛就是足球训练，可能会感到厌倦，长大后就不再喜欢足球了。”

　　“家庭影响也很重要。青少年时期与父母共同生活的孩子情绪和心态会更加稳定。过早地将孩子封闭在足球环境中会让他们缺失很多东西，比如情感成长、抗压能力等。就像水桶理论一样，你可能只有足球技能这一块板子比较长，但其他板子都很短，比如抗压能力差、情绪调节能力差、文化水平低等。然而决定你能走多远的并不是最长的那块板子，而是所有的板子共同作用的结果。”

　　雷腾龙所思考的其实也涉及中国足球与中国教育之间的冲突与摩擦。过去踢球和上学只能二选一，但成材率让更多家长选择了放弃足球，让孩子走升学之路。

　　雷腾龙表示：“在小学六年级以前，北京市踢球的孩子特别多，不止两三万。但到了六年级后要面临升学问题，这个数字能不能上千都不好说。”

　　“职业足球的成才是小概率事件。足球到了较为专业的培训阶段时成材率也许是1/2000。如果你是一个10岁孩子的家长，你敢这么早就决定让他走职业足球之路吗？”

　　相比之下，“升学--高考--大学--工作”是成材率更高、普适性更大的选择。北京中考普通高中录取率为70%（高中录取人数/中考人数），高考本科录取率为75%（本科录取人数/高考人数）。放到全国范围来看，每年高考总人数超过1000万，一般来说本科录取率为40%，含专科高职后录取率可达90%。

　　“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的孩子12岁时是选择上学还是踢球那肯定是上学啊。”雷腾龙说道，“如果是18岁的话可能会考虑一下足球这条路，但12岁时肯定是选择上学。不过我的孩子在私立学校读书，我不希望他的教育只是追求分数和刷题考100分，更希望他有一个开阔的视野、开放的思维以及健康的体魄。”

　　对于足球和教育的矛盾问题，体育圈提出了“校园足球”的概念，总局也发布了“体教融合”的文件。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教育问题并不归体育部门管理，家长也不一定会听从建议。背后的社会民生与生存竞争焦虑问题更是难以解决。雷腾龙表示：“这个问题并不是足球本身的问题，我改变不了现状，这是社会的现实情况。”

　　中国足球何时能够实现振兴？

　　与踢球的人聊天时总离不开那个老话题：中国足球何时能够实现振兴？

　　雷腾龙认为中国足球要想取得进步最重要的两点是“走出去”和“传下去”。

　　“足球的先进理念如果不走出去是感受不到的。”

　　“从我个人经历来说，到国外踢球真的是大开眼界。像我去葡萄牙（马里迪莫B队踢葡甲联赛）时，那是C罗的故乡马德拉岛。一开始在训练中我和队友配合得不太默契跟不上节奏。国内训练时训练和比赛是分开的，但国外的训练强度和比赛强度是一致的甚至训练强度还更高。”

　　“北京国安现在的主力中锋法比奥当时和我一个队都是二十出头。训练里我俩经常对位防守和进攻。我防他时经常采用激烈的铲球动作，他跟我玩穿裆过人时我也毫不留情地对他进行铲球。背身倚我时急了我也会给他一个双脚离地的铲球动作。教练也不会因此责怪我，因为训练中都是真刀真枪地对抗。”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锻炼下来心气就不一样了。队友们都自觉加练我也是如此，训练前早到45分钟进行热身和准备活动，训练后自己再加练一个小时的力量训练。我在葡甲踢了20多场比赛强度比国内大多了。后来教练用葡语对我说：‘雷，你是个疯子！’那也是一种褒奖吧。”

　　有人走出去学习先进经验还要有人将这些经验传递下去。

　　“什么时候中国足球能好起来？等我培养的这一代球员成长为教练时。”雷腾龙说道。

　　“新一代的孩子文化水平更高认知能力也更强。我把我从施密特他们以及国外学到的理念教给他们，等他们再教出下一代球员时就会更加优秀。家长和社会的认知也会逐渐跟上相当于一代一代地稳步提升。就算需要三十年的时间那也值得去做。”

　　“为什么日本足球会有百年计划？我和日本教练沟通后了解到他们正在经历的事情我们都曾经经历过，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发展过来的。后来为什么日本足球变强了？因为他们留洋的球员增多了无论是踢上职业联赛的还是没踢上的回来当教练后他们的下一代孩子认知水平就更高一层了。这样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这就是希望所在。”